【追火車】楓紅中疾駛的蒸汽火車

專心為C11狼嘯聲錄音的火車迷

楓紅時節，探訪廣茅無垠的北海道大地，冒著煙的巨大黑頭火車最是貼近這一份旅情。聽到旅人由衷的呼喚，原本在山手公園休養生息、編號C11 207蘭越號蒸汽火車重出江湖，從此狼煙炊起，為火紅大地劃出一道灰黑動線。

攀登蘭越號，親近北國楓紅
　　進入九月，北海道有了寒氣，楓葉聽從季節安排，為儲存養份轉為紅豔。登上直達班機高空飛行3小時的我，為了北國強勢的楓紅而來。此時此刻，想親近大自然潑灑出的大塊火紅，走山線的蘭越號（ニセコ号）蒸汽火車是最佳選擇。
　　早晨時刻，通車族整齊有序在月台上排著隊，我則是手上提著北海道蒸汽火車紀念便當準備當早點。來了，來了，火車入站吸引眾人目光，咦，竟是柴油機車頭領軍，原來C11 207這位黑老大在下一站小樽才會大展身手，札幌到小樽間有請新生代（的確比黑老大年輕）代勞牽引列車。
　　用手推開客車的門進入楓葉裝飾的木製車體，天花板掛著知名玻璃工房「北一哨子」的仿古燈，風扇吹來習習復古風，這一切已經俱備橫越大地的豪華氣勢。8時32分列車開出，SL紀念便當放在木製桌上，伴著復古風下飯，冷冷的便當竟也覺得美味。耳中列車掌正在廣播注意事項與行程，眼睛看著簡介上的漢字，竟然也抓住幾分內容，心中有了底，列車也搖到了小樽。

小樽車站開啟了「火」車之旅
　　接下來的行程可以說是真正的「火」車之旅，來回得燒掉3公噸煤炭呢。C11 207蒸汽車頭與柴油機車頭交換位置時，大夥兒擠在一塊兒睜大眼睛，匡啷一聲，車廂跟著彈跳完成聯結。穩定之後，復活的黑大頭非常歡迎我們親近他，民眾紛紛登上車頭與他拍照，我則是忍不住撫摸的動作，頭一遭摸到黑黝黝的大玩具，有種單純的快樂感受。
　　更換車頭的動作拉長近一個小時，當然是為了配合觀光而有的儀式，期間可以到餐車內吃些點心，略帶濕涼的空氣中，喝杯熱咖啡或者紀念美酒，聆聽現場鋼琴演奏蕭邦樂曲，只差暖爐未點起，否則還以為在時空旅程中迷了路呢。
　　當煤炭分子傳到鼻腔中，「嗶─」，重重拉下的氣笛，發出準備運行的哨音。月台上的陌生人紛紛揮手告別，車廂內的我們籠罩在大黑個兒的光采圈內。蘭越號邊吹著笛、邊孔鏘孔鏘搖擺前進，聞著搶空隙飄進來的些許煤炭味，感覺自己的確是腳踏著一部正在前進的活機器。

蜿蜒山巔挑戰俱知安高地
　　著和服的可愛服務人員帶著到此一遊的看板供遊客拍照，車掌鳴鐘告知我們來到小澤，即將由函館本線轉岩內線。駛入岩山線沿途楓紅更是刺眼，再晚些來，等十月落了雪，火紅山間蒙上一層雪白將讓南國來的人更為訝異。蘭越號蒸汽火車接連闖過三處高原地形，證明自個兒寶刀不老，每年一次藉此彰顯自己的存在。見到輪廓與富士山相似的羊蹄山，意謂著我的目的地俱知安即將來到。
　　儘管停留時間不長，無法逐一領會俱知安這個小鎮的風情。不過，看著乾淨整齊的街頭，還有綿延至後方山腳下的小房子，體會到可愛的涵意。當地的馬鈴薯甚是出名，製成烏龍麵還有個專有名詞「豪雪」，可惜當天飯店主廚去外地支援了。我隨意找了家小餐館「愛嬌屋」想要填肚子，卻意外遇到日本媽媽的味道；只見和藹的日本婆婆在一塵不染的開放廚房獨自一人忙進忙出，無論是喬麥冷麵或是山菜湯麵，滋味是如此純正而濃郁，帶著日本人特有的、嚴謹中見熱情的味道，讓我一個早上過於興奮而不安的心情鎮定下來，同時也補足了元氣。
　　
來回暢遊大滿足
　　追火車的人別光是耽溺於俱知安的小鎮風情，可得按時間趕回車站，此時早上的熟面孔也逐一回巢，大夥兒再度欣賞黑大個蒸汽機車與中生代柴油機車前進、後退連結的忙碌狀，沒有迴轉台的轉徹精采畫面，卻別有操弄玩具火車的童心感受。
　　回程似乎加快了速度，又是煤煙味又是快速替換的風景，讓人產生高速暈眩的錯覺。下午5時9分，闃暗天色中，黑大個蘭越號駛入札幌車站，以勇士姿態接受群眾英雄式歡迎。我走下階梯看見人群投射來的羨慕眼神，感覺真不賴。當然不要忘記登上駕駛台與親切的司機叔叔合照。聽著燃燒後剩餘的嗡嗡嘶嘶聲，似乎提醒我該是話別的時刻，別了，C11 207，你會是我再探訪北國的原因。

就是愛蒸汽火車
　　台鐵「黑頭仔」CK101復駛時，曾讓一群台鐵老機師潸然淚下。湯瑪斯小火車（Thomas the Tank Engine）印證了「沒坐過蒸汽火車也會愛上蒸汽火車」，湯瑪斯引領小朋友進入交通工具的想像世界。故事發想者、英國的安卓牧師（Wilbert Andry）認為，蒸汽火車是人類所創造的最有人性的機器。楓紅中疾駛的蒸汽火車之旅，為這句話做了百分百的詮釋。